萧夙朝将人搂得更紧,掌心隔着鲛绡贴着她后心,仿佛这样就能把十世离散的时光都补回来。暗金色瞳孔里翻涌着惊涛骇浪,嗓音沙哑得近乎破碎:"霜儿,每次看你在朕怀里消散,心就像被剜出来放在业火上烤。"他低头蹭过她冰凉的耳垂,龙袍下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。
澹台凝霜仰头望着他眼底血丝,突然踮脚环住他脖颈,发间铃兰香混着他身上的沉水香萦绕鼻尖。她晃着两条赤足,像只撒娇的猫儿般蹭着他下巴:"陨哥哥陨哥哥,外面三月的海棠该开了,我想去御花园玩。"尾音甜得发腻,在对方喉结处呵出温热气息。
窗外的斜阳恰好穿过雕花窗棂,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镀了层金边。萧夙朝望着她眼尾泛红的朱砂痣,终于露出十世来第一个真心的笑。他弯腰将人打横抱起,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,抬脚便往殿外走去:"走,朕陪你看遍这宫里的花。"
澹台凝霜晃着悬空的赤足,指尖戳了戳萧夙朝胸口绣着的金龙:"鞋。"尾音带着未尽的娇嗔。萧夙朝这才惊觉她还光着脚,喉间溢出一声轻笑,小心翼翼将人放回蟠龙塌,跪坐在软垫上捧起她的脚踝。鎏金护甲与龙纹衣袖交叠,他低头系着玄色绣鞋的系带时,发间墨玉冠垂落的珠串轻晃,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光芒。
待那双绣着并蒂莲的软缎鞋妥帖穿好,萧夙朝再次将人稳稳打横抱起,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,踏出的每一步都裹着十世积攒的温柔。穿过垂花门时,三月的风裹挟着海棠香掠过,将两人鬓边碎发缠在一起。
御花园的九曲回廊蜿蜒如墨龙,澹台凝霜一落地便像挣脱牢笼的飞鸟般向前跑去。绣着金线的裙摆扫过青石板,惊起几串银铃般的笑声。萧夙朝望着那抹蓝金色身影,龙袍下摆随着疾走扬起,语气里满是纵容:"慢点跑,仔细摔着!"
忽然,澹台凝霜在一株石榴树前驻足。枝头的花苞初绽,艳红如血的花瓣在暮色里轻轻颤动。她仰头望着树梢,发间铃兰流苏跟着晃动:"我要那个石榴花。"话音未落,萧夙朝已伸手摘下最娇艳的一朵,指尖拂过她鬓角时微微颤抖——这是十世以来,他第一次能亲手为她簪花。
绯红的花瓣落在蓝金色广袖上,萧夙朝望着发间别着石榴花的爱人,暗金色瞳孔里翻涌着比晚霞更炽热的情愫:"朕的皇后就是美。"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孩童的嬉闹声。他眸光骤然冷冽,揽着澹台凝霜的手臂下意识收紧:"哪家幼童?何人造次?"帝王威压如实质般散开,惊得廊下白鸽扑棱棱飞起。
暮色浸染的御花园里,萧夙朝话音刚落,一抹玄色身影如鬼魅般自朱红廊柱后现出身形。江陌残单膝跪地,腰间软剑随着动作轻响,青铜面具下的声音恭敬又透着冷意:"回陛下,薛丞相的孙子今日随丞相进宫与太后叙旧。"
萧夙朝拢着澹台凝霜肩头的手微微收紧,指腹摩挲着她发间新簪的石榴花。帝王眼底寒芒微闪,扫过远处隐约传来的孩童笑闹声,沉声道:"让人领着去百花潭,莫要惊着皇后。"澹台凝霜的鎏金护甲轻叩腰间玉佩,叮当作响惊起枝头栖鸟。
江陌残叩首时,额间银饰擦过青砖:"是,太子殿下与睢王爷也在。"话音未落,萧夙朝便已唇角微扬,暗金色瞳孔里泛起难得的暖意。他低头看着靠在怀中的澹台凝霜,指尖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,朗声道:"尊曜恪礼也在这儿?把孩子带过来。"
江陌残领命退下时,玄色劲装掠过廊下宫灯,拖出一道转瞬即逝的暗影。萧夙朝长臂环过澹台凝霜的腰肢,将人往怀中带得更紧,龙袍上金线绣就的蟒纹蹭过她蓝金色广袖:"等尊曜和恪礼再大些,朕便传位给尊曜,往后整日与你骑马饮酒,游遍大好河山。"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朱砂痣,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。
澹台凝霜仰头看他,指尖戳了戳他胸口盘金绣的团龙:"尊曜恪礼才四岁,你倒盘算得长远。"话音未落,假山后突然传来清脆童音,粉雕玉琢的小太子萧尊曜抱着毛绒老虎跳出来,靛蓝锦袍沾满草屑:"就是!我才不要刚成年就继位!我还要去江南看花灯、去塞北骑马呢!"
萧夙朝挑眉,暗金色瞳孔里泛起无奈:"一个太子整日只知瞌睡嬉闹,倒不如担心担心课业!"他作势要板起脸,却被澹台凝霜按住手背。她蓝金色广袖扫过他龙纹腰带,软声道:"他们不过是四岁稚子,又是你的亲生骨肉,何苦这般严厉?"
"恪礼尊曜要操心娶妻,念棠锦年两个小丫头往后也要嫁人。"萧夙朝将下巴搁在她发顶,声音里带着委屈,"偌大的皇宫,皇后就不能多心疼心疼朕?"龙袍下的手掌贴着她后心,仿佛要将满腔情意都揉进这方寸之间。
澹台凝霜耳尖泛红,轻轻挣脱他的怀抱,鎏金护甲拂过廊下的缠枝莲纹:"说真的,十月中旬的秋猎,陛下可会带旁人同去?"她回头时,鬓边石榴花微微颤动,在暮色里染着三分艳丽。萧夙朝大步上前扣住她手腕,暗金色瞳孔里燃起炽烈的光:"自然不会。这秋猎,朕只要你作陪。"
萧夙朝忽然收紧手臂,将澹台凝霜整个人圈进怀中,暗金色瞳孔倒映着她耳尖的绯红,嗓音低沉得像是浸了蜜:"等秋猎时,朕要带你骑最快的马,追最烈的风。"他的指尖划过她掌心纹路,带着十世轮回沉淀的炽热,"这是朕藏了许久的心愿。"
澹台凝霜别过脸,鎏金护甲轻敲他的胸膛,嘴上嫌弃:"油嘴滑舌。"可唇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,发间铃兰香混着他身上的沉水香,在暮色里氤氲成温柔的网。
就在这时,远处突然传来犬吠声。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冲来,直扑两人所在的回廊。萧夙朝瞬间将澹台凝霜护在身后,龙袍无风自动,周身腾起凛冽威压。他冷睨着那只龇牙咧嘴的恶犬,沉声道:"哪来的野狗,见着人了就咬。萧尊曜!萧恪礼!过来!"
澹台凝霜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袖,蓝金色广袖微微发颤。萧夙朝反手握住她的手,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的肌肤,安抚道:"莫怕。"帝王的声音裹着万年寒冰都化不开的温柔,掌心的温度透过鲛绡传来,仿佛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。远处传来孩童慌乱的脚步声,小太子萧尊曜抱着虎头帽,身后跟着同样惊慌失措的萧恪礼,两人的衣摆还沾着方才玩耍时的草叶。
恶犬猩红的眼瞳映着残阳,利齿间泛着腥臭涎水,在距离萧恪礼半丈时猛地跃起。寒光闪过,萧夙朝腰间软剑出鞘如游龙,剑锋精准刺入恶犬咽喉。温热的血溅在龙纹皂靴上,将玄色锦缎晕染成暗褐,恶犬闷哼一声瘫倒在地,爪尖还勾着萧恪礼的衣摆。
"父皇好残暴!"萧尊曜攥着虎头帽往后跳开半步,粉雕玉琢的小脸皱成一团。澹台凝霜已快步上前,蓝金色广袖翻飞间跪坐在青砖上,鎏金护甲小心翼翼避开孩子:"恪礼有没有事啊?伤没伤着?"她指尖颤抖着拨开孩童凌乱的额发,眼角朱砂痣随着焦急的神情轻轻颤动。
萧恪礼乌黑的眼睛亮如星辰,扑进她怀里时带起一阵甜甜的奶香,莲藕似的手臂紧紧环住她脖颈:"没有哦!母后身上香香的!"奶声奶气的话让澹台凝霜眼眶发热,正欲轻拍他后背安抚,却听见头顶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。
"萧恪礼!"萧夙朝甩了甩剑上的血珠,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,"从你母后怀里滚出来!"帝王的声音裹着醋意沉下来,暗金色瞳孔盯着那双抱着澹台凝霜的小胖手,恨不得立刻把儿子拎起来。萧恪礼却将小脸埋得更深,露出沾着草屑的后脑勺,气得萧夙朝剑尖又微微发颤。
萧恪礼肉乎乎的小手不安分地在澹台凝霜肩头蹭了蹭,顺势往她锁骨下方按去,奶白的指尖几乎要陷进鲛绡衣料里。这一幕看得萧夙朝太阳穴突突直跳,暗金色瞳孔骤然收缩,龙袍下的手握成铁拳,连带着剑柄上的鎏金纹路都快被捏变形。
"萧恪礼!"帝王的声音冷得能结出冰碴,剑尖无意识地在青砖上划出刺耳声响,惊得廊下白鸽扑棱棱乱飞。可四岁的小皇子压根没把父皇的怒火放在眼里,反而更用力地搂住澹台凝霜的脖颈,藕节似的小腿还挂在她腰间晃悠。
"我又不聋!"萧恪礼仰起沾着草屑的小脸,乌溜溜的眼睛满是挑衅,奶声奶气的嗓音里带着胜利者的得意,"母后抱抱我,母后身上香香哒!"说着还把脸埋进她颈窝,贪婪地嗅着铃兰混着沉水香的气息,小屁股故意蹭了蹭萧夙朝的龙纹腰带。
澹台凝霜被怀里的小人逗得直笑,蓝金色广袖轻轻挡住萧夙朝喷火的视线,鎏金护甲点了点儿子泛红的耳尖:"恪礼莫要惹父皇生气。"可怀里的小团子根本不依,肉嘟嘟的手掌又往她心口贴了贴,气得萧夙朝直接甩袖上前,作势要把这"不知天高地厚"的儿子拎起来。
萧尊曜见弟弟独占母后怀中的位置,虎头帽歪在脑后,跌跌撞撞地扑过来,软糯的声音带着委屈:"母后我也要抱抱!"粉扑扑的小手拽住澹台凝霜的广袖,水汪汪的眼睛里泛起泪花,模样惹人生怜。
萧夙朝看着两个儿子把皇后缠得脱不开身,龙袍下的双手死死攥紧,额角青筋微跳。帝王周身寒意迸发,一声怒吼震得廊下铜铃作响:"放肆!都给朕滚回龙涎宫偏殿!"鎏金护甲重重拍在朱漆廊柱上,木屑纷飞间惊起满院飞鸟。
"父皇凶!"萧尊曜被吓得一抖,小嘴一撇就要哭出来,抱着澹台凝霜的腿不肯松手。他委屈巴巴地仰起脸,与萧恪礼对视一眼,两个小娃娃不约而同地往母后怀里钻得更深。
萧夙朝几步上前,居高临下地盯着两个不知收敛的儿子,暗金色瞳孔燃着熊熊妒火:"那是朕的皇后!"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,仿佛蛰伏的猛兽在宣示主权。
"这是我母后!"萧恪礼毫不示弱,仰着沾着草屑的小脸,乌黑的眼睛里满是倔强。他紧紧搂住澹台凝霜的脖颈,肉乎乎的小手还在她背上拍了拍,似是在安抚被父皇怒火惊到的母后。一旁的萧尊曜也跟着点头,虎头帽上的绒毛随着动作轻轻晃动,两个小团子齐心协力与父皇对峙,这场面看得澹台凝霜又好气又好笑。
萧夙朝冷着脸俯视两个赖在澹台凝霜怀中的小团子,暗金色瞳孔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醋意,龙袍下摆随着呼吸剧烈起伏:"等到你们再大些,萧尊曜理国政,萧恪礼跟你皇叔打仗去!谁也别想跟朕抢皇后!"帝王威压混着酸溜溜的语调,惊得廊下的宫灯都跟着轻轻摇晃。
"母后你看我父皇,太坏了!"萧恪礼仰起沾着草屑的小脸,肉嘟嘟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,莲藕似的手臂搂紧澹台凝霜的脖颈,像只炸毛的小猫。奶声奶气的控诉让澹台凝霜忍俊不禁,蓝金色广袖拂过他泛红的耳尖。
"本宫觉得可以,能磨砺心智……"澹台凝霜笑着看向萧恪礼,鎏金护甲轻轻点了点他鼻尖。话音未落,小皇子就急得直蹬腿,绣着金线的虎头鞋在空中乱晃:"我不要去!我要一直待在母后身边!"委屈的腔调里带着哭腔,惹得萧尊曜都忍不住往他身边挪了挪。